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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还活着,别急着造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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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晰/龙深/ABO】起解 (结局篇Ⅱ)

*字数膨胀了,上中下计划失败

*欢迎乘坐剧情过山车,乘坐提示:相信小周




长夜已至。

垂在苍白屋顶上的夜色是登台人的幕布。

周深离开这里已经许多年。异国的雪依旧匮乏温度,灰白的建筑矗立在惨白的土地上,像牙齿落尽的老叟大张着的嘴。

他曾经用尽全力地逃离这片夜色,却要回到夜色的尽头去找寻他的故人。

周深站在圣母像的脚下,她已经遍体斑驳,只剩面目还慈悲如常。司机垂手站在他身后,也不催促。

“不是要检查箱子吗?”周深收回目光,问。

“雇主说,随您喜欢,”司机毕恭毕敬回答,“把这儿当成家就好。”

周深笑了。

“龚子棋和他,你到底听谁的啊?”周深没等他回话,自己拎着箱子往楼梯上走,“我随便问问,别在意啊。”

司机却出声提醒:“您走错了,不在上面,在下面。”

地下室。

这位朋友可真会膈应人啊。

周深站在梯级上瞥了他一眼:“给我个任他摆布的理由?”

“那倒也没有,”司机低着头,“只是院长不在,雇主说您想知道什么的话,问他比较快。”

周深从楼梯上下来,路过司机身边时说了一句:“别雇主雇主了,以为他装得挺神秘似的。你叫着不觉得拗口吗?还不如老板好听呢,感觉没事儿还能发发红包。”

司机的嘴角终于轻微地抽了抽。

圣母院地下挖得挺深,周深没被关进去过,龚子棋也没有,所以他也不知道那下面到底什么样子。但圣母院的每一个角落,散发的都是种种令人不快的气味。

他从封着木板的狭窄过道间走过,前方半掩的门扉透出微弱的光。像埋在地下的游魂的巢穴。

周深想,他也不嫌膈应到他自己?

室内昏暗,书桌上的台灯是唯一的光源。高杨执笔的手腕在晕黄的灯光里和尘埃一起游动,宣纸上字迹重叠彼此晕染,乍一眼看不出写了些什么。

桌对面留了一张椅子,椅子腿将将落在光线的边缘。

高杨待他入座尚未停笔,直到对面淡淡吐槽:“磨墨如病,这么粗你也能写,很赶时间啊。”

高杨从灯下抬头。他的眉目本是带着两分艳丽的秀气,只是被暖色的灯光罩着也打不上温度,有些像放凉了的鸩酒,颜色艳丽,见血封喉。

高杨或许是想笑,嘴角刚起反而咳嗽起来。他抬起手背摁了摁唇角:“好久不见,你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客套就不必了,”周深坐在暗处,诚恳建议,“跟你也不熟。”

高杨笑了笑,将写满字的宣纸折起来放到一边去,拉开抽屉取出一副扑克牌。

“你想知道的应当有很多,可是我也不想白白告诉你,”纸牌在高杨手中飞舞了几个来回,“不如来玩个游戏,谁的牌大,谁来提问。”

周深瞥了眼他穿梭其中的手指:“赌场呆过?”

“嗯,跟你哥哥一样,”高杨切好牌摞在他们中间,“龚子棋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劝你不必等。”

三年还是有变化的,起码高杨在他面前,平静了许多。

周深挥手把牌分成两叠,高杨不置可否,在周深取牌时突然问:“你知道望天湖吗?”

周深把牌压在桌面上并未翻开,抬眼时光线从他眼睫下跳开一层涟漪:“你说你脑袋里有个湖?”

高杨的笑有两分奇怪的自嘲,随意从牌堆顶上取了一张掀开,牌面是黑桃8。

周深那张是红桃9。

高杨拍拍手:“好手气。第一个问题,想问什么?”

周深将牌弃到一边:“凡凡在哪儿。”

高杨望着他,像瓷器裂开一条细小的缝隙,露出今晚第一个像是“高杨”的笑容。

“你来早了,他还没到。”

周深的刀一瞬之间就贴上了他的脖子。

距离太近,周深的刀太快。

说来奇怪,在这道薄刃之下,高杨才觉得血管中的确有血液在奔流。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每每只在生死之间,才能离得这么近。

“聪明人有个毛病,就是自以为是,”高杨的瞳孔在橘色灯光下泛着寒,“你,我,他,皆如此。”

“你打的是个容不得任何一环失误的时间差。”

周深的目光比刀片凉,高杨置身其中反而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愉快:“用过一次的招数,用第二次反而容易取信。尤其是对你们这些想得太多的聪明人来说,不是吗?”

周深怎么进来就能怎么出去,杀他也就是多费一把刀的事。然而周深实在纳闷,高杨虽然一贯疯得条分缕析,开局就把底牌扔出来也十分不合逻辑。

“我相信你能从这里杀出去,”与三年前相似情境下,高杨却对身处刀下变得满不在乎,“不过,你刚才问司机的那句话问得挺对的,他们不是听我的也不是听龚子棋的——”

他食指敲了敲桌面:“他们已经是这个圣母院的一部分了。”

周深明白他在说什么。

“共沉沦总是最容易办到的,这几十年间,像你这样的人一共有几个?除你之外下场又如何?”高杨晃了晃脑袋,周深的刀贴着他脖子不进一分也不退一分,“我一直想知道,你对圣母院就没有半点复仇之心吗?”

周深到底也是人,不是神坛上的雕塑。而人就有七情,有爱恨。

周深不回答是与否:“你又想猜猜?”

“你既然已经来了,那我何必猜,”覆盖在高杨面上的灯光像即将坠落的黄昏,“你跑得再远又有什么用?隐患不消除,你早晚都得回到这里来。巧的是,我们的目的或许是一致的。”

“你该不会又想玩什么同盟游戏?”周深似笑非笑,“消消乐都比你有逻辑。”

“这算是一个问题吗?”高杨微笑,抬手指了指牌堆。

他倒是若无其事。

刀刃翻飞回周深指间,弧光一闪即逝,仿佛游戏回到原点。

梅花K与方块A。

这一次周深的问题是:“你是谁?”  



阿云嘎觉得自己是薅羊毛唯一指定对象。

指着同一只薅,他是不会秃吗?

郑云龙居然还甚感诧异:“你也去?”

“那要不你来开?”阿云嘎回眸,给他一个礼貌克制的笑容。

生活不易多才多艺,在地上得会使AK47,上天还得会开飞机。布加迪事件李琦有所耳闻,对骂人之交肃然起敬:“大当家,哆啦A梦啊。”

客舱三分天下,泾渭分明,仝卓独自一方,不与任何人挨着。他自认算不得志向高远,心安理得地做他的中不溜,身似浮萍的儿时已经很遥远,一家人在一处,平安健康便是极好。

人生不如意事海了去了,不必求太多。

可就这一点点,也得拼尽全力去争夺。 


他见过无数面目狰狞的恶,更知道守住不动摇的善有多难。十年前他办完平生第一件案子,回家来闷不做声蹲在房里,难受得想哭,饭都不想吃。他不明白曾经的受害者为何会成为新的加害者,弱者为何挥刀向更弱者。或许他是明白的,所以他才如此难受。凡妈却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圣人的教诲,教诲之所以是教诲,是因为难以做到。

才开始领薪水的小警官拨打了昂贵的越洋电话:“深深,为什么你能做到?”千万重山海外十九岁的周深有点懵:“做到啥……打三份工还能拿A吗?”

“???你又偷偷打工???”

“嘘——”周深慌忙阻止他嚷嚷,“哎呀话费很贵的诶,你怎么啦?”

珍贵的东西总是脆弱且易逝,温柔和善意似乎也是如此。要求被世道的恶意折磨过的人还能对世界怀抱温柔和善良?仿佛是在要求海啸过后的沙滩上盛放丝毫无损的鸢尾花。

周深听他说完,想了想:“要说为什么……大概是,因为不需要为什么吧。”

把刺咽下去,把刀刃对着自己,是不需要为什么的吗?

“过去的经历会对人的一生造成影响,但是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也是自己来决定的。因为有无穷无尽的可能性,所以有各种各样的人,”周深那边很安静,他的声音也同样能让人安静下来,“但是我觉得,真正的温柔不意味着柔弱可欺,正如同无论有怎样的经历,不意味着做错事就是理所当然的。”

真正的温柔坚不可摧。

“诶我想到了个理由,”周深在那边啪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可以想象他亮闪闪的眼睛,“因为这个世界总的来说还是很可爱的呀。”

仝卓蹲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星辰长出了一口气。

“宝贝儿,我发现我真他妈好喜欢你。”

周深的回应是:“呸呸呸。” 


身侧座位陷下去,打断了仝卓的思绪。

仝卓与王晰没有什么话讲,但王晰有。

“我见过你。”王晰说。

“何止,你应该说你差点儿崩了我。”仝卓懒于应对,随口嘲讽。

“……在那之前,”王晰却执意要跟他交谈下去,“九庄的酒会上。”

仝卓楞了楞,九庄……他当年暴露的地方。

“如果,他是接替你的任务,”王晰盯着自己交握的手指,“是不是意味着,你们一开始的目标并不是我?”

他问得辗转,仝卓心想无非是到了现在,还想知道当年的事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我的话,原本不是,”仝卓龇牙,“但是谁让我节骨眼儿上出错呢。不过有一点你放心,我们家家训,绝不以身饲虎。”

那你就上一边痛苦去吧。

王晰却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早已经不必再确认了。

“你还记得你是因为什么暴露的吗。”

仝卓面色沉下去。

他眼中许多片段如雪花飞过,最后他面无表情地说:“不知道。”

很可笑,无论是他还是贾凡和周深,在这个问题上得出的答案,都是不知道。

王晰仰起头,似有若无的一声叹:“那就对上了。”

“我自负记性还算不错,如果那些事与我有关,我不可能全无印象,”王晰接着说,“你无端暴露,然后导致接下来的一连串一无所获……你不觉得,是有人在刻意误导你们吗。”

错了,一开始就错了。

“本就不存在的证据,他当然在我身边呆多久都找不到,”王晰望着客舱顶,声音有几分倦,“你们大概是被人骗了。”

仝卓开始回忆,为什么要去卧底……因为证人死了他们要证明不是老师做的……证人为什么会死……军火案……老师为什么会查军火案……圣母院。

圣母院!

“如果这是一个圈套,”仝卓怔怔,“等于是说……警局的上层?”

所以才能这么无声无息,所以才能这么步步皆巧。

圣母院……到底有多盘根错节的利益网啊。

那要如何才能撼动它啊

“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只是让老师离开中枢?只是让我们无功而返?”仝卓靠上椅背,不知道在问谁。

如果他们知道得再多一些,如果他们没有查错方向,是不是就不仅仅如此了。

那么那个误导他们的人,难道还是为了他们好?

而在他们当中,圣母院真正想要除去的,真的是老师吗?

“……是深深啊。”仝卓突然苦笑起来。

“可算是……闹明白了。”  



高杨在灯光里微微偏着头,脖子上还留着一道浅浅的红痕。

周深用刀的力道把握得极好。

“我是谁……”高杨慢慢复述了一遍,好像在唇齿间一片片咬碎,“你就真的,一点点都想不起来吗?”

黑衣的周深坐在黑暗里,面上的不动声色里添了分疑惑。

“我今年二十五岁,我姓高,”高杨盯着他的脸,心想如若戏剧化一些,此刻窗外应该划开一道雷鸣,“十六年前被灭了满门的那个高。”

周深的瞳孔终于猛地一缩。

“承你吉言,我活到了现在,”高杨脸上有诡异的快意,“你准备好让我报仇了吗?”

十六年前那个春夜的寒意追赶而来,攀上眉间。

是这样啊。是那个孩子啊。

千丝万缕的往事一环一环扣起来,周深突然觉得疲惫。

“你既然要报仇,为何还要跟我同盟,”周深问,“你想要什么,我的命吗?”

周深的命……高杨坐在椅子上想,他想过要吗?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高杨拇指敲打着手背,半真半假地嘲弄,“我全家上下四十余口,总要把你重要的那些人,一条一条命拿来抵。”

“或者……”高杨扬起一个满是讽刺的笑容,仿佛在讲一个笑话,“我要你,你给我吗?”

周深根本没有接这句话:“你现在告诉我,不怕我杀你吗。”

高杨笑了起来:“只要我说出来,你反而下不去手,不是吗。”

一连串的问题,每一个都不需要答案。

当年的周深是一把刀,只是一把刀,可是因为是周深,所以他仍会愧疚。

周深在这世上,恐怕竟只有愧于他。

周深的愧疚。哈。

高杨想笑,不知怎的,没笑得出来。

室内诡异的沉寂了片刻。高杨靠着椅子,远离光源之后也沉入黯淡中。这一点微弱的光明把他们分割到两个世界,却谁都不能庇佑。

“你想做什么,又想让我做什么。”周深终于问道。

多像当年他背对着王家的一窗玉兰,问你想得到什么,又能得到什么。

高杨在这方墓室一般的地下展开双臂:“我要这整个圣母院,都下去陪葬。”

周深眉梢未动。

“你既带着你的刀,就把这里屠干净吧,”高杨嘴唇笑着,眼睛却直直地盯着周深的脸,“——或者,杀了龚子棋。”

高杨是个疯子,还是个赌徒。

他甚至从不考虑自己的退路。

从周深这个角度看过去,他大半个身子陷在暗色中,只有手腕和面上有微弱的光,仿佛是个溺水的人。

“如果我拒绝呢?”

高杨颇有些无辜的不解:“你难道还不知道,堂堂圣母院院长,都做了些什么事,变成了什么样的人吗?要不然我一条一条说给你听?”

周深从椅子上站起来,高杨看见微光镀上他的轮廓,像一弧月光:“我说,我拒绝。”

高杨垂下双手,撑在桌面上:“那你亲爱的哥哥,可要怎么办才好呢?”

月光落在周深眼底,可以是春风解冻,也可以是出鞘的刀:“你打的是个容不得任何一环失误的时间差,那你凭什么觉得没有哪一环出错呢?”

高杨唇角的弧度降下一分。

“同样的招数用第二次反而容易取信,可是我为什么要给你用第二次的机会?”周深看起来柔和,实际上所有轮廓都是锐利的形状。

“自以为是四个字,我原封不动还给你。” 


-四日前-

“——除此之外,龚子棋和上次那个高杨那边,你准备怎么办,”贾凡续了茶,“高杨又是什么人暂且不论,龚子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彬濠还好吗?”周深却没有正面回答。

“在警方保护中,但你暂时还是不要去探望的好,”贾凡停顿了一会儿,“可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的。”

周深凝望着杯中的茶,许久轻轻叹口气:“我知道,不能再躲了。”

“我不知道高杨对我的恨到底从何而来,”周深抬起头,“他这个人,很自负,有一种奇怪的疯劲。”

“以及,缺乏耐心。”

周深手指习惯性地摩挲着杯身:“有一必有二,我觉得他的下一手,或许来得会很快。”

他没有提龚子棋。

于是贾凡问:“你觉得龚子棋反而暂时不会动吗?”

龚子棋……周深微微向后仰头,湛蓝的天幕里屋檐伸出一角。

“他也许……”流云在周深眼中浮动,隔着一扇窗户带着些怅然若失,“还不想这么快再次面对我。”

只是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我若是当初把龚子棋的事情告诉了你,或不至此。”

“何必说这话,”周深只是笑笑,“求全则毁罢了。”

安静了一会儿,贾凡先开口:“我掌握的名单不全,要想撼动巨兽,只能一击必杀。”

“所以关键性的证据,还是要回到那个地方去找,”周深接口,“我去吧。”

贾凡刚皱眉,周深接着说:“他终归是要来找我的,不如顺水推舟。”

贾凡却说了句好似不相干的话:“我明天要回去,家里这边我拜托简老师看顾了。”

周深愕然片刻:“你是说……”

“我回去之后,反而是最薄弱的突破口,”贾凡抿了口他的高糖度奶茶,“而且这些年动作再小,上头的人恐怕也不是什么都没察觉的。他们大概也要下定决心动我了。”

两人相顾无言。

“也不必如此冒险。”周深改口。

“顺水推舟嘛,”贾凡淡定,“我觉得你说得很对。”

在余家周深真正怕的,其实就一个贾凡。

“哥……”

“这时候叫哥没用,”贾凡放下茶杯,玻璃跟桌面磕出一声脆响,“到你自己身上就不叫冒险了?”

周深挠了挠脸。

“对手难缠,局势瞬息万变,掌握一点先手也不见得就占了上风,”贾凡声音放缓,“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

周深勉强抗议:“可是卓儿说他都能打五个你……”贾凡瞪过来,遂闭嘴。

“我虽不喜龚子棋……”贾凡叹气,“但若是他,我倒不必太担心你的安危。反过来说,你也不必太担心我。而且既然上面的人想动我,如此起码是在明处。”

话说到这个地步,周深也讲不出什么道理。

贾凡看着开始咬嘴皮的周深:“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有,”周深推开甜得齁喉咙的奶茶,“等下查个血糖。” 


高杨撑着桌子,宣纸未干的墨迹染上了他雪白的袖口。他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整个人都要伏到案上。

周深看他咳得撕心裂肺的阵仗,疑惑地皱了皱一边眉毛。

这是气的吗?他有生以来好像还没把人气成这样过。

高杨趴在案上缓了缓,用胳膊肘把上半身撑起来,唇色在灯光下有股诡异的潋滟。

“那你是准备在我无法威胁你的前提下,再跟我谈判啰?”高杨抬眼,笑容有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与虎谋皮,焉有其利?”

周深点了点被他压住的纸牌:“还玩不玩?”

高杨慢慢坐回去,把压得乱七八糟的牌堆重新拢整齐:“玩啊,开了局,就得撑到散场。”

黑桃J与黑桃A。这一把高杨依旧没有赢。

周深都略感讶异地挑了挑眉。

“想问什么?”高杨倒是很平静。

“你是什么时候搭上龚子棋这条船的。”

这个问题似乎比较出乎高杨的意料,他靠着椅背歪了歪头:“传出来你要跟郑云龙结婚那阵子吧。”

他原本大可以说个模棱两可的三年前。

周深眼神微闪:“他会信你?”

高杨已经取了下一张牌,在昏暗中看了他一眼。

方块6与梅花3。高杨终于赢了一次。

他活动了一下脖子,灯光在他眼底掠过:“如果王晰郑云龙龚子棋三个里只能活一个,你选谁?”

周深本能地厌恶这个问题。

高杨似乎也并不是非要听到答案:“你如果不想回答这个,那就换个问题。为什么,是郑云龙?”

乍一听没头没尾。

这两个问题如果是龚子棋问的那毫不稀奇,可把它们当做信息交换问出口的人是高杨。这就太奇怪了。

“也不想答吗?”高杨问。

“知道这些对你来说有什么用?”周深感到匪夷所思。

“我想知道,不行吗?”高杨握着自己的手腕,声音平淡。 

“我乐意你管我?”

于是他得到一个非常周深的答案。

高杨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光线里漂浮的尘埃掠过他眉眼时显得有些迟钝。他低下头用袖口拢了拢弃牌:“继续吧。”

梅花7与红桃Q。高杨的手气似乎突然好起来了。

“当时你和龚子棋,是来找什么东西的对吧,”高杨翻转着手中的纸牌,“是什么?找到了吗?”

他问得漫不经心,周深却看到一些在阴影中埋葬了许久的东西,缓缓探出头来。

来往记录名册……一些被某些大人物深刻忌惮的东西。

“没有,”周深回答,“难道不是根本不存在吗。”

高杨突然笑起来。

谁告诉你不存在的?”

他随手丢下纸牌,把袖扣仔细扣好:“你刚才不是问龚子棋为何信我吗?你觉得是为什么?”

有吗,竟然是有的吗?十六年来仿佛梦一场。

这才是高杨真正的底牌。

局势瞬息万变,凡凡说的真是半点不错。

“条件?”周深揉了揉太阳穴。

“我刚才说过了。”高杨陷在椅子里看他,眼神里有极为复杂的冰冷。

“拿你自己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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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天湖,望天湖,绿杨深处鼓。好是年年二三月,湖边日日看划船。

很冷僻的一首诗,也没有什么特别,小周没有印象很正常。


前面说羊在赌场呆过,所以抽个大小这种事,他是可以靠出千想输就输,想赢就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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