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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晰/龙深】Beautiful birds(53)

*娱乐圈AU

*外形受限天资弥补小演员x戏很多的顶流x戏很多的影帝

*设定啥体裁都能拍啥内容都能过审有分级不阉割



-53- 演员



四周在建的大楼又拔高了一截,天台的小剧场在仲夏的暮光中显得更接近大地。

多年经营的人脉网也可以用来获得一把天台的钥匙。而在电影中逃亡至高塔的主人公,无论在此坠落还是绝处逢生,都将迎来故事的终点。

脚下的地砖腾起暴晒整日的余热,王晰三两步跨上剧场的石阶坐在最顶上,万物融化于橘红色的薄雾中。周深还站在底下,仰头能看到一片无遮挡的天空。

王晰的情绪在出租车里漫长的沉默中平复得很完全,就像只要关上水龙头,池子里的积水很快就会消失不见。他站起来往下看,城市车水马龙川流不息,这里是上海,不奔流就会变成沼泽。风从楼宇之间掠过,衣摆灌了风漂浮起来,周深在下面喊了一声“喂!”

王晰顿了顿,转回来问:“那时候你是不是也以为,我要跳下去啊。”

“差不多?”

王晰重新坐下去,腿落在两级台阶间悬空。乌镇的傍晚与天台的夕阳重合,想起郑云龙说周深只是天生心好。

他当时应该怼回去说郑云龙只是运气好的,真可惜。

“看魔术吗?”王晰转换的话题非常风马牛不相及。

“大变活人的话就免了。”周深慎重杜绝任何风险性的走向。

逐渐西沉的日头在他们脚下拖出狭长的影子,王晰曲折手指,手的影子落在离周深不远的台阶上:“兔子。”

在周深很小很小还会为父母不在家而哭闹的时候,他姐姐也用过手影游戏来哄他。手指长的人凹出来的小动物似乎更惟妙惟肖,或许每个孩子年幼的时候都被这样安抚过?

“孔雀、小狗、小鹿……”地上的手影依次变换,王晰最后把双手举到高处,扇动了两下,“变成鸟,飞走了。”

余晖渐尽,飞鸟的影子随之黯淡,好像真的从桎梏中挣脱,飞出了这片藩篱。

“——接着。”

王晰下意识伸手,和从下面抛来的什么东西擦肩而过,圆滚滚绿油油的一颗橘子落进怀里。

还没递给蒋梦阮就喊停了,道具组也没回收,让周深自己拿着玩。

“我没有糖,”周深仰着脸,一双眼睛在傍晚的昏昧中灼灼生辉,“将就一下咯。”

稚子的伤心能被游戏转移被糖果抚平,大人的疤痕大抵如同七月份的青橘子,不必剥开也知其酸涩。

橘子皮带着体温,散发着丝丝缕缕微苦的气味。在最苦的时候被采摘下来,便永远失去了变得甘甜的机会。

“你好像每次都,什么都不问。”王晰握着那个橘子说。

不如说怎么每次都能离奇地刚好碰上吧。周深在心里说道。

石阶看着修了很多级,跳下来也不过三两步。王晰拿出钢笔盒的时候其实也在想,时机好像总是很奇妙。甚至投之以琼琚都能赶上报之以琼瑶。

“祝贺你《获麟》演出成功的礼物。”

万宝龙Prince and Fox,他去年年底在南法转机时路过柜台,被躺在丝绒上深邃安宁的深蓝色吸引去注意力,笔帽上刻的狐狸头也很有趣,笔夹上还有一颗黄色的小星星。彼时和周深有关的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仍然将它买了下来。

并不太意外的,在周深脸上看见了为难。成年人世界里的理由再冠冕堂皇,所求何物各自都心知肚明。

“收下吧,”然而他毕竟是个谈判场上的高手,“你都觉得《获麟》是我心结了,就当再了我一桩心愿。”

多少有些春秋笔法。周深只是觉得在林淡的事情上辜负了他一番安排,也只是发来了一条“其实你也希望看到一出成功的《获麟》吧”。

他可以跟辛蕾轻描淡写地谈论斩草除根的道理,但无法更改周深的规则。

因为无法被改变,所以周深才是周深。

周深接过去时起了一阵风,他T恤上的绒布贴小熊好像在跳舞。王晰心里放下一块石头又掉下另外一块:“之前让你把最孤独的时候回想起来,后来没事吧?”

人的精神容易产生不起眼的裂缝,积累到一定程度,轻轻一碰就会摧枯拉朽。

王晰眉目之间有真心实意的隐忧。如果过往的经历使周深成为了今日的周深,那又是什么样的磋磨造就了今日的王晰?

从乌镇的迷雾到今天的半日逃亡,周深积攒的疑问最终出口了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做演员?”

这一般都是别人问他的。

王晰仰了仰头,眼底拢不住近二十年的碎片。

“以前宋词说,编剧是贩卖痛觉的人,观众不买账的话就没饭吃。演员也一样啊,别人看到伤口会想着要止血要疗愈,演员却要想着记住眼下的痛苦。这样把自己的痛苦吃下去,直到某一天变成自己的血肉,就叫演员啊。”

“或许这就是,我干这一行的原因。”


指甲盖破开锡箔纸,倒出来一粒白色的药片。

“不要每次都吃完胃药再去喝酒啊。”

宋词已经把药片吞下去了,朝辛蕾晃了晃手里剩下的半板:“你要不要?”

辛蕾摇头,习惯性摸出打火机和烟盒,想起宋词对烟过敏又放回了包里:“他奶奶的,这群狗日的真他妈能喝。”

“都看别人喝,当然能喝了,”宋词靠着盥洗台捶打斜方肌,“听说谭路为了上司长的酒桌,喝到胃出血进医院了。”

“你再喝一星期也差不离了。”

“还没14年那会儿为了过审喝得多呢,”宋词后脑勺快要蹭到镜子,想到外面的酒局懒洋洋的不想动弹,“吐完回来都得接着喝。”

一穷二白白手起家的人,绝无可能体面地爬上通天塔。

“14年啊……大龙也那么喝?”

“挺……”宋词歪着头想了想,“拼命的。喝得那起子人都犯怂了,某种程度上我们就不像陪酒的了。”

“……”辛蕾环着双臂靠着墙,“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样,他那段时间才会很少见小周。”

“你说得好像那什么,拿起酒杯无法拥抱你放下酒杯就无法保护你,”宋词咧嘴笑得没心没肺,转脸却看见辛蕾一脸阴云,“喂,就算我土到你了,脸也不用这么黑吧?”

辛蕾的手指在邮箱界面上下滑动,邮件列表像连续崩塌的雪花:“现在的情况,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啊。”


酒吧的装修已经差不多完工,就剩下一些陈设装饰品的摆放和调整。名字最后用了高杨随口一提的周郎顾,乍一听还以为是中式小酒馆。

受邀来试酒的高杨在门口仰头观察招牌,张超觑他一眼:“想一想我这是全了谁的狼子野心再说话。”

“嗯,就像费里尼和拉辛亲自来操刀的作品。”

“……听起来一点都不正常。”

“艺术创作就是一种精神疾病,”高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电影学院在哪边?”

张超朝路口的另一端抬了抬下巴:“从那个路口转过去大概一百米,你爸你师姐还有蔡程昱,都在那里待过。”

高杨看了一眼道路尽头葱茏的梧桐,路上有几个背着器材的学生,边走路边兴致勃勃地讨论些什么。打头的那个四处张望好像在寻找适合取景的地方,目光在新开的酒吧招牌上晃了一圈,落下来定在高杨身上。

年轻男孩抱着相机从街对面跑过来,面孔白净眼睛也发亮,带着些微紧张的羞赧:“你好,我们在完成这学期的课题,你……你很好看,愿意入镜吗?”

张超侧过头翻了个隐秘的白眼,高杨从小学开始就是如此,桃花跟在他屁股后面追。恋爱他倒也谈,不上三个月就断,完了对方伤心欲绝,他不几天能连对方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但也拦不住人非要往他这条全是石头的爱河里栽。

蔡程昱曾经说过,这可能是因为什么都不缺而导致的局部缺德。金圣权在十三个小时时差外笑吟吟地点赞。

那男孩儿不高,右眼下方还有一颗痣。高杨的皮相在流转霓虹的夜色里更有魅惑效果,男孩儿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看,见高杨笑了更是连面颊都微微泛红起来。

然而高杨说:“可是我只要最好的。”


远离喧嚣的包厢,秦述在茶室为高焕平亲手斟了一杯大红袍。

都说高焕平不喜欢金碧辉煌的热闹,可世上多的是比表面富贵价格更高昂的地方。

“蒋梦阮怎么样?”秦述问。

“废物。”高焕平冷淡点评,好像嘴里说的不是一个大活人,只是垃圾桶里一团用过的纸巾。

秦述不语,晃了晃茶杯,映出房顶悬着的灯:“总要考虑捧她的大人物。”

高焕平不接口,秦述只能叹口气:“宋词要走,我搬出你来暂时压下的她。你坐镇了三天的试镜,要是最后掌镜的不是你,我恐怕要被嘲笑到明年。你有什么要求,我尽量满足。”

高焕平端起那杯茶,热气和茶香氤氲缭绕。

“谢寒定周深吧。”

秦述顿了顿,隔着茶炉的热气,表情一时有些模糊:“据说在试镜现场,你并没有很中意他。为什么?”

“送我儿子的小礼物。”高焕平的语气依旧淡淡的,还是像在说什么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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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宝龙的小王子系列是18年年底发售的,笔帽顶端刻着一行法文,意思是:对我来说,你就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

大家都是苦橘子啊,都是熬过来的。


↑除了高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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