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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晰/龙深/ABO】起解番外5:劝君更尽一杯酒

*第一人称番外阿云嘎篇

*系列番外最后一篇,我流单口相声

*大多是少年旧事

*新年快乐




我跟王晰,是打架认识的。

跟郑云龙也是。

认识周深要特殊一点,是因为楼上两个打架。

可见打架是我前半生的关键词。 


我阿云嘎,草原生山河养,一米八四顶天立地,为祸一方啊呸雄霸一方,怎么就认识了这么几个朋友。 


我想想,我认识老王的时候他多大……十五还是十六来着?

总之得有二十年了吧。

他那时候长得……嗯,也不太新。

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扛不住人多,何况对方还带武器。我几乎快要被压着打,头顶上飘下来个声音:“诶呀,我还以为有个反转呢,就这样了啊?”

我躺在地上,跟对面那伙人一起抬头,这位朋友撑着一只膝盖坐在水泥管顶上,跟个菩萨似的投下高贵一瞥:“?你们瞅啥?没见过你爷爷啊?”

二十年前的群众还比较暴躁,撸起袖子就要把他揪下来。于是这位爷踩着水泥管从天而降落我边上,还有闲心拍了拍我肩膀:“看完以多欺少,来,哥哥教你以大欺小。”

……这厮吊打一群十岁小孩儿怎么还挺嘚瑟的呢?

后来我恭恭敬敬地请教,我都躺地上挨打挨半天了,为什么您才出现呢?

“吃点亏,以后再想逞英雄就记得这疼。”他淡淡地拍了拍我肩膀。

……哦。

“当然主要是因为我睡着了,”结果后面还有一句,“被吵醒的。”

……我刚才差点就信了。 


我就像是个,不知道怎么处置所以先放到一边的摆件儿,又占地儿又碍眼的。虽然他们嘴上说很快就接你回来,但是多半就是客气客气。

老王跟我差不多。

说不得还糟一点,老爷子虽然跟我没血缘关系,也比他叔叔好多了。

“看出来了,”他坐在水泥管上挤兑我,“这么大人了群架还打成这样,一看就是缺少社会的毒打。”

就很气。

这个水泥管堆得老高的空地,据说是他的地盘,敢来这儿打架的一定是外来户。

别说,他一脸平淡地说这话的时候,还有那么两分王八之气。

他默默转过头:“嘎子,就你这中文,放过成语吧。”

几年后我认识大龙十几年后又认识深深,发现他仨虽然人生轨迹南辕北辙,但无一例外地擅长打群架。

大概是从人堆里厮杀出来的证明吧。

我?我不喜欢打群架,一个人孤零零的,也太难受了。 


我恐怕是老王的第一个朋友。 


我的到来对这一方土地的意义,用老王的话来讲,叫噩梦加量不加价。

本地门阀二十岁以下的小孩儿都感动哭了。 


就是有时候也会想,我没来之前那些年岁,他又是怎么把想欺负他的人都打趴下,最后一个人坐在那堆水泥管的顶上的。

那堆水泥管虽然高,风景其实不怎么样,夏天晒,冬天冷,没意思。

老王这个人吧,虽然有点爱说教,语速又慢还唠唠叨叨的,但也没什么特别讨人厌的地方。怎么就那么多人不待见他呢?我摸着下巴盯着他的脸啧啧称奇。

长得还行啊,我的祸害朋友。

那一年的老王还没喜欢上抽烟,叼着根草晃晃悠悠:“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合情;但是他打不过我,就只能被我打。合理。”

行。

“那要是你喜欢他,他不喜欢你,你还打不过他呢?”我发誓我问这个问题是出自纯粹的好奇。

老王被这个话题的曲折离奇折服了:“我干嘛要喜欢不喜欢我的人?我有病?”

……也是厚。

这厮在这一点上好敏感的厚。

“那这样,”我不屈不挠地提出修订版的假设,“原本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后来他不喜欢你了,但是你又打不过他,你要咋整?”

我的中文有了长足的进步,甚至包括东北话的实践应用。

老王的表情一言难尽:“嘎子,你最近都看了什么东西啊。”

管家小女儿赠送的现当代文学二十本,据说都是绿色网站金牌文学,汉文化学习必备。

“听我的,”老王胳膊肘挎上我肩膀,“跟你管家说一声,她零花钱太多,作业太少。”

这个问题他当时理都没理我,许多年后却拿行动告诉我了。

不然怎么说世事难料呢。 


本家太子爷成年,按理说是个大事。可是王家那边一个人都没来,好像就没这个少主似的。

老王抱着酒瓶子来敲我门。柳絮四散月色还寒的春初,老王坐在水泥管子上喝酒。万籁俱寂,好像被遗弃在这里。

“没动静是好事,”他声音似乎比往日又沉了些,“现在被他们记起来,反而不是好事。”

人心之争啊。

我看着瓶子里清清亮亮的酒液,有些想念草原上的马奶酒,映着锋利如刀的月光。我沉默了一会儿:“我可能……也躲不了多久了。”

我快要十四了。老爷子的身子骨愈发不好,就这两年的事了。

“为了什么回去?”老王问。

江南有什么好……没有天苍苍也没有野茫茫。

“为了我大哥。”我看着这片夜色回答。

“那就去争。”他碰落了手边一个酒瓶子,沿着水泥管一路滚下去,传来有些遥远的碎裂声。

我们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老王带的酒一点一点喝完。月亮爬到头顶的时候我看了一下手表,勾着他肩膀对他说了声生日快乐,晰哥。

老王可能喝大了,居然对我说你也是。

或许在他看来,这就是我跟他长大成人的瞬间吧。 


但我比他先跑路,而且还是捎带他一起跑的,就比较意外了。

毕竟天有不测风云。

老王:后半句就别说了。

有人希望我回去,有人不想我回去。按大龙的说法是,是人心就有缝,有缝就能钻。

对,这就有大龙的事儿了。

拿什么局势人心博弈当蹦床,局越乱蹦的越高,说的就是他们俩。

我跟大龙认识的情景平平无奇,他打群架,我添了个人头。

但是老王说他是故意候着我的。

这是他俩互相看不顺眼的第一个梁子。

大龙不咸不淡:“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什么样的人。”

老王抑扬顿挫:“嚯,真曲折。”

别夹枪带棒了,这酒它不香吗?

劝架这种事情,一开始我也尝试过,后来发现他们的互相看不惯是来自于行事风格思维习惯的全方面不对盘,与我阿云嘎无半点关系。

嘁。 


所以我可以磕磕瓜子喝喝茶,出去溜达溜达再回来看看他们第八百回不分胜负。奇妙的是他们提出的方法从来不相同,最后都能微妙的互补成功。

然后他们益发相看两厌了。

 

十来年后我豁然开朗,原来这就是情敌与生俱来的磁场。

咋还押上韵了呢。

跟小黄击个掌。 


你要问有没有生死与共……有,我们这条道,不就是眼睛一睁一闭之间吗。

你要问有没有肝胆相照……也有啊,吹过的酒瓶子和牛X为证。

嘿说起吹过的牛我想起来个事儿,有一回我们仨赴了场鸿门宴,项王不是项王,沛公不是沛公。全须全尾地走出来是真不容易,极其丢面儿地趴在假山边上吐。

老王喝得比我还多,我反正没见他醉成这样过。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他居然爬到假山上面去了。

他当这是原来那堆水泥管儿啊。

然后二十岁了的王晰站在假山顶上,像捅到天上去的竹竿儿,喊了声有一天要做世界的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为什么没有给他录下来。

也太傻了。

大龙?作为一个专捅肺管子的人才,他靠着假山打了一个就是比我们俩优雅的酒嗝:“哦,他说他想做孤家寡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为什么觉得他说得好有道理。

他俩在山顶山下互怼实在是太傻了,于是我用极具穿透力的笑声给他们当了半宿的捧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两个大傻子。

老王:会不会数数?

大龙:是三个。

好的吧。 


因为握有彼此的把柄,这段往事被我们封了箱。 


我们这地界儿呢,待嫁的Omega啥都可以的Beta都不少,拥有祸害脸的二位偶尔也有不得不出卖色相的权宜之举。当年赠送我绿色文学的小妹妹,每逢此时总是神情肃穆,好像在进行社会观察以完成论文写作。

后来我发现她确实在进行文学创作,主角非常稳定。

我:“姜姜啊,你要写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你要实事求是啊。”

姜姜举起小本:“我都是实地取材哪里不实事求是了!”

我:“你看这段,’郑云龙面飞红霞眉含春……‘算了我念不下去。’王晰愤怒挥拳向登徒子护住低声饮泣的郑……‘算了这段我也读不下去。来,你向这边看。”

我展示了一下按照惯例就部分叛徒处置从探讨发展到互嘲的二位大爷:“郑云龙的面部神经能不能支撑这种高难表情暂且不提,有没有人能搞他搞成功我们也暂且不提。我只告诉你在这种情景下老王只有两种操作:一,掏出手机拍照贴满全城的电线杆子,二,幸灾乐祸开始看戏。”

姜姜握拳:“懂了!”

我倍感欣慰。

三天后开始流传强强相爱杀你爱他他爱他他爱他的话本。

“姜姜,”我不忍卒睹地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人家磕CP靠发糖,你磕CP靠命硬啊。”

姜姜:“嘎子哥你懂得不少啊,小酱绿论坛id是啥?”

我委实好奇:“不是就他俩这德性……你都能找到想象空间?”

姜姜叹了口气:“我知道,可是谁让他俩长得好看呢?”她说着又叹了口气:“其实在我心里他俩应该是对情敌,但实在想不出女一号该是啥样。”

……哦,可是你一脸怒其不争地看我干什么。

姜姜突然一本正经起来:“你不是希望他们关系能好一点吗?”

但是你写的这种好法还是大可不必。

再说了你这有啥用?!

“呃……”她一时语塞,“梦想照进现实?”

我看了一眼她的大作,什么冷艳美人霸道总裁十分辣眼睛:“绝无可能。” 


拒绝了小丫头想让我打听素材的两个桃子的贿赂,我在一个刚散会的下午正直而不失随意地说道:“凌云会的二小姐和三江堂的小少爷,听说又为了你打了一架。”

老王:哦,关我什么事?

我转向另一边继续说:“老李家闺女不肯相亲,说要等你等到三十五岁。老王……不是你,他家小儿子刚分化,是个Beta,大哭大闹,说配不上你了。”

大龙:?不认识。

“所以您二位爷能不能给我说一下择偶标准,”我诚心诚意道出最终目的,“这样我帮你们搪塞人的时候好编一下?”

除了最后一句话我说的可都是真的。

八卦乃人之常情!

老王端着胳膊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高一点?温顺一点?不需要会打架,也不要聪明过头。主母的位置到底还是要利益互换的,女人大概更好些。”

大龙的眼镜边缘泛着看破一切的弧光,虽然他还是理我了:“家中长姐最好,擅长照顾弟弟,身世清白,少言为佳,饮食习惯相近最好。”

很久很久之后,我看着周•男性Beta•一米六•近战王者•飞刀的时候强得仿佛该姓李•杀手出身•嘴炮天花板•深抱着一罐老干妈在往碗里倒的时候,由衷感叹。

……老子信了你们俩的邪。 


你问姜姜有了原型,还有没有出本子?

…… 


说我们小看了鱼死网破的威力也好,说我们忽视了防卫纰漏也好……逝者都不会重生了。

处理完后事的晚上,我坐在云帮大门口往里看。

好些人,我都还不太认识呢。

大龙站在我旁边没说话。

“是我的错吗?”

“是。”他回得干脆。

所有人都在为我开脱,也只有他这么说。生者来背负,生者来清偿。

我问:“在这条道上,是不是就难免如此。”

我也不是在问他,我在问我自己。

“你想要改变?”大龙不答反问。

“如果是的话,”我抬起头,“你愿意帮我吗?”

大龙直到这之前,都没有答应过要做云帮的二当家。而他到底为什么最后还是应了,就只有我和他知道了。 


我们三个一起喝过很多次酒,但那一年的除夕,就是最后一次了。

我和老王也都是第一次在南方过年。不过,反正都不是家乡。

大龙把被一筷子白酒放倒的小黄背进屋,我跟老王坐在稍显冷清的院子里。事情还没过去多久,大家也没什么心情。

“什么时候出发?”我提起坛子倒满酒杯。

“明儿早上吧。”他提起杯子跟我碰了碰,溅出来的酒落在桌面上,映着天上的雪。

我们的少年时代,似乎也要结束了。

“有事儿叫我,”南方的酒入口绵密温吞,不似草原一口下去皆是猎猎长风,“别死啊老王。”

大龙出来正好听到最后一句,挑挑眉坐下来:“看面相,应当不会。”

这句我听懂了!你是想说祸害遗千年对吧!

老王泰然自若:“谢谢,你也是。”

支撑着我在无数谈判桌上保持微笑听到最后的,一定是这段听他俩对话的岁月。

我撑着身后的地板看着檐下的雪,回想这一年,不是最好,也不是最坏。而人站在一年的末尾和一年的伊始交汇处时,总是愿意相信什么都能够结束,也什么都能够发生的。

人们称之为希望。

在过去的一切里,只要有值得记住的,就是拥有意义的。

他们永远存在于此处。

而明年……明年……

我突然坐起来,用力拍了拍我此生最好的两个朋友的背,在他俩被打懵了的眼神儿里龇牙:

“新年快乐!” 


后来再也没有这样一个雪夜。 


深深的事情,我一开始不太信。

我知道的相对要早,可是往后却也不曾听他再说起。天南地北各自事务忙碌,人也快到中年,后来我了解的也与传闻相差不远。只是记得,他应当真心实意想和这个人一生在一起。

而大龙这些年,除了应付各路桃花债愈发懒散,没见他对谁上过心。

当年说他俩像情敌的事情,我都快忘光了,啪叽一下把我给整懵了。

但我来不及把他拽回来促膝长谈,得先把老王丢过来的炸弹捡一捡。我只觉得我太难了。

具体是什么时候信了的……回来那天我自力更生去大龙那儿找文件,文件没看见,深深在大楠木椅上团成一团,歪着脑袋,认真又费劲地试图打开一个猫罐头。胖子蹲在他脚下,十分期待地守着。

一边开还一边念叨“我觉得快了”“我觉得换个角度就可以了”。

胖子它爹不是戒了胖子的罐头吗,你俩从柜子顶上偷的?

就很奇怪,我特别想叹口气。

我很奇妙地就信了。 


然后我觉得我更难了。


在这件事情上,我根本就不能有立场。我如果先回的家再去见的老王,还会不会应下?我也说不好。

我终究是……有些心疼老王吧。独自坐在水泥管顶端的少年,我许久没有再见过。

我不能劝,我也没得可劝。

局外人如何道一声于心不忍,你情重,他爱深。这头难辜负,那头难放手。

我还是心疼深深吧。 


有桩比较离奇的事儿,有个下午我跑去找深深蹭吃的,他拿着什么东西在看。

这不稀奇,问题是那个封面我越看越眼熟。

这不是姜姜写的话本吗!

我颤抖了:“你打哪儿翻出来的……”

“碰倒一个书架,整理的时候看见的,”他分给我一个酱香鸭头,“挺解压的。”

解解解解解……解压?哪里解压?解什么压?

为了不把他们俩坑死,我用生平最诚恳的表情解释:“都是假的全是编的除了名字没有一个字是真实发生过的!过去十几年未来几十年都绝无此事!”

深深颇为奇怪地看了看我,又把书翻来翻去看了一眼:“你点大骨头外卖被连续关闭八次订单也是假的?”

我哽住。

小丫头写的是些啥,怎么还有这事儿。

深深意识到我误解了什么:“这不是你们从前的趣事吗,你以为是啥?”

我以为是啥不重要,不是那啥就行。

我放心地啃了一口鸭头。

“‘乙未年立秋,从嘎子哥处得到机密情报,个高柔弱脾气好括弧女的,以及,话少贤惠大姐姐括弧不吃辣。我没有想到,我真的没有想到,晰哥跟龙哥的理想型,如此务实,如此没有想象力’。”

我差点把鸭骨头喷出来。

深深一只胳膊架在扶手上微微探身:“是真的吗?”

……我,我觉得不是?

“‘乙未年小雪,凌云会的二小姐和三江堂的小少爷又打架了,并且终于躺进了医院。我还在小酱绿疯狂打字感叹喜欢谁不好呢喜欢晰哥嘎哈呢,楼主回复他们这次本来是通知对方自己换推了前尘恩怨一笔勾销,没想到他们换推又换到同一人了,这回是龙哥’。”

深深又问:“是真的吗?”

……是,还是不是呢?

“‘乙未年冬至,晰哥和龙哥吵得贼凶,嘎子哥连瓜子都不磕了。我看了看我刚开始写大纲的新话本,原创角色不仅容易挨骂,而且我觉得夹在他俩中间也忒惨了,琢磨着要不还是算了吧’。”

冬至……那后面大概没了。

深深这次没问是不是真的。

他合上书,很郑重地对我说:“嘎子哥,你真不容易。”胖子还很配合地喵了一嗓子。

重点在这儿啊?

深深念着这些还与他无关的旧事时,语气轻松平常。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是我想他其实,不是会被困住的人。 


只是有人太需要他了。 


往后三年……

好像日子还是那么过,只是我都偶尔拿到零食会下意识分成两份,才想起深深不在这里。

大龙看起来正常。只要他别半夜起来给树苗浇水坐在门口等人就行。

老王……他还没被余家人用扫帚殴打,我觉得他都该感谢人家的好门风。

我没有看法,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办。

只是眼看又要过年了,过年嘛,好像什么都可以结束,也什么都可以有新的开始。

我一个人坐在廊下,天虽冷,但没有下雪。

我想跟他们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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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系列竟然也写了五篇近三万字了。

我努力依靠他们各自的阅历年纪和性格仿了每个人的口吻,应该……还是看得出来的……吧。

总之,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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